陷入瓶颈的体育游戏

如果你在近几年买过体育游戏「年货」的话，你多半会发现，最近的体育游戏实在没多少惊喜可言。不客气地说，这一类型已经陷入了瓶颈，甚至新一个世代的主机也没能让它们重焕生机。

最近的体育大作在 Metacritic 上都没什么好成绩。《麦登橄榄球 22》得了差劲的 60 分，而号称要为战术带来重大改变的《NHL 22》只有让人失望的 74 分。体育游戏届霸主级 IP《NBA 2K》最新作《NBA 2K22》只得了区区 76 分，成为系列近年来分数最低的作品。《FIFA 22》和《美国职业棒球大联盟 21》得了 78 分，算是矮子里面拔将军，不过哪个系列都突破不了 80 分大关，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体育游戏已经萎靡了好一段时间，只有些许变化的模型和每年都要复刻一遍的 Bug 让我感到无比厌烦，仿佛看到喜爱的球队在不停走下坡路。如果你支持的队伍一直输球，你还能坚持多久呢？兴许指望下个赛季还更现实一些。

问题是，把希望放到下个赛季的情况已经出现了太多次，而且不只是一两个系列，整个体育游戏界都进入了这个困局。

在上一个主机世代，体育游戏涌现出大量革新，画面和玩法都变得越来越贴近现实。许多开发商还在扩大玩家基数方面做出了突破，通过优秀的在线竞技和队伍经营等各种模式兼顾了各类玩家。最重要的是，开发商们都在不断寻找有趣的新方式来吸引体育爱好者。

通过《NBA 2K》的「辉煌生涯」模式，Visual Concepts 证明了体育游戏也能有精彩的叙事，让生涯模式成了玩家必玩的部分，玩家们可以借原创球员之眼，体验电影般跌宕起伏的旅程。 

这为其他体育游戏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后来《FIFA》系列加入了「Alex Hunter 的足球征程」，而《NHL》的「Be A Pro」也变成了一个玩家选择可以影响走向的模式。辉煌生涯模式的成功，甚至让 Visual Concepts 在《NBA 2K18》和《NBA 2K19》里加入了故事线，虽然结果算是喜忧参半，但至少，开发商都在尝试新东西，也愿意冒险并乐于互相学习。

而现在呢，体育游戏全都选择稳妥保守的策略，靠着些许画质升级和个把新特色撑场面，没有哪个系列在尝试真正的创新。即便是有一些尝试，也看不到开发商的诚意。比如说，《NHL 22》效仿《麦登》系列加入了「X-Factors」技能，意图为玩法加入新意。结果呢？这些 X-Factors 既没有提供更多激励，也没有让玩法变得更有趣，完全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而除了有明显的缺陷外，核心玩法也并没有出现显著变化。 

更让人恼火的是，很多开发商都管生不管养，许多模式经年累月都没个正经更新。我已经记不清《NBA 2K》《NHL》《FIFA》的球队经营模式上一次有比较大的变动是哪年的事儿了。《麦登》的球队经营模式今年倒是有些变化，但依然没有让它变成不容错过的模式。

而更糟的是，很多差劲的内容（或是需要大量改进的东西）也一直保持原样。比如《NHL》「Be A Pro」模式里可笑的台词和过于 OP 的戳球阻截，还有《麦登》里无数的 Bug 和反人类的 UI。

体育游戏的「年货」特性使得开发商没有时间进行大刀阔斧的改动，但他们每年都会为游戏的基础部分带来改进。不管是哪个 IP 的体育游戏都在变得越来越顺滑，对此我已经不会感到意外。个别模式能获得比较多的关照，加入一些算是有意义的补充，这也在我预料之中。 

而等玩法开始疲软了，开发商们会把钱花在新对策上，像是游戏平衡性调整或是用新系统来给游戏性加点儿佐料，比如《NHL 19》重做的滑冰系统。但整体而言，许多 IP 都已经太久没有出现变化了。《麦登》的「祖传代码」已经用了不知道多少年，每年都在修同样的 Bug，就算开发者想加新东西，也得先把 Bug 修了。

体育游戏似乎已经走到了历史的十字路口，开发商们必须选择方向，决定自己在这个世代的定位。我很庆幸自己不用下这个决断，因为促使玩家购买游戏的原因有千百万种，随便问几个玩家他们最喜欢的模式和原因，你就会得到一堆截然不同的回答。

但有一件事情是永远不变的：这些游戏需要较高的重玩性，足以让玩家们玩上一整年。因此许多开发商都对可以不断更新的线上模式青眼有加，但就算是线上模式的奖励也没好到哪里去，而在更糟糕的情况下，它们会给人一种千篇一律的感觉。 

资源有限让开发商们陷入了两难境地，究竟是要优先满足核心粉丝，还是应该用休闲模式来吸引新玩家（比如《FIFA》的 Volta、《麦登》的 The Yard、《NHL》的 Pro-AM）？不管开发商怎么选择，总会有人遭到冷落，而最近几年的趋势是，喜欢单机模式的玩家成了不受重视的顾客。我们必须承认：单机模式带不来额外收入。

在今年的体育游戏里，《NBA 2K22》大概是变化最大的那一个，它把辉煌生涯模式和「篮球之城」结合在了一起。在篮球之城这个热闹的线上世界中，玩家们可以通过野球或是联赛与他人竞技，也可以游览风光到处转转。虽然内购太有干扰性，而且篮球之城太过空荡没什么探索的价值，但是我能感受到它的潜力。 

不久前，2K 为了完善游戏而一反常态放弃了在秋季发行《WWE 2K》新作。虽然这个系列质量相当不稳定，但各个模式的创新和对核心玩家的重视都一直让我非常欣赏。

这个系列的「2K Showcase」模式可以重演历史上的经典比赛，相当于一个可以玩的纪录片；MyFaction 可以让你打造一支不逊于「天启四骑士」的战队；《WWE 2K22》还将把「辉煌生涯」变身为「MyRise」模式，玩家可以在一场充满选择的冒险中带领一名 WWE 新人成长为摔角明星。

说句公道话，新冠疫情在过去两年里无疑给体育类游戏带来了更多挑战。但是很多问题在上世代末期就已经凸显了出来，而且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消失。每年改改运动员名单显然不足以让粉丝满意。而对新作满怀期待，却看到老问题一再出现的忠实粉丝们，迟早会把热情燃烧殆尽。 

开发商们需要的，是毫不畏惧推倒重来的决心，或许也需要更多时间来重新审视自己的游戏。体育项目中充满了创新和激情，但那种体验没有转化为游戏。为什么？因为开发商们一直遵循着一成不变的战术手册。他们害怕失败而不愿冒险创造奇迹，但我宁愿看到他们因为尝试新东西而失败，也不想看到让我愈发审美疲劳的「年货」了。

 翻译：柳生非情剑 编辑：Ton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