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的女士是《她的故事》主演 Viva Seifert ,后排男士是《巫师 3》 CD Projekt RED 联合创始人Marcin Iwinski。
图片仅供娱乐,Marcin Iwinski 一脸卧槽的真实原因是颁奖嘉宾的口误,不是因为输给《她的故事》。
《她的故事》作为一款独立游戏名气不小,但相比《巫师3》这样的主流大作差得太远,可能有些玩家还不太了解。一句话概括,它真的是一款「视频游戏」。
一款名副其实的视频游戏
在游戏过程中,玩家只是做两件事:找视频和看视频。
玩家扮演一位在游戏开始没有亮明身份的神秘人士,操作一台老旧的警局电脑,利用数据库的搜索引擎,输入关键词,搜索警局录像。语言中包含关键词的录像就会被搜索出来。玩家要通过观看录像,拼凑一件谋杀案的轮廓。游戏机制,看看预告片可以一目了然。
《她的故事》预告
除了搜索观看之外,玩家还能在视频上写下自己的注释,帮助自己理清思路。尽管游戏没有官方中文版,但至少注释可以输入中文,也算一点小小的亲切。
游戏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看视频,游戏的主要材料也就是视频。这种制作方式引起了争议。一种声音是:为什么不把它拍成电影?为什么不干脆把这些视频上传YouTube?
游戏剧本作者和设计师Sam Barlow对这种观点感到沮丧,并相信很多持有这种观点的人或许没有玩过游戏。
《她的故事》的叙事趣味恰恰只有游戏才能实现。输入搜索词看似简单,其实激烈纠结的推测和联想正在玩家脑内发生。
玩家的主动性让这个故事的讲述更有趣。我们不是在被动听讲,而是在追逐真相。注意力、好奇心、求知欲、八卦魂,都被主动搜索的游戏方式,放到最大。在遇到冲击性的发表时,比看电影还要兴奋。就我个人的游戏经验,刚开始玩时,我的注释还写得很淡定,后来注释就充满了感叹号。
搜索决定了玩家想探查的方向。故事有很多面,获知的顺序在某种程度上由玩家自己决定。搜索视频的方式看似单纯,但模拟出了相当吸引人的调查感。
主动提问又像一个智力和想象力的混合测验。玩家可以搜索现有视频出现的关键词,稳扎稳打、顺藤摸瓜。也可以对故事的构成要素大胆猜测:「难道说,XXX是因为YYY?」如果输入了XXX后,能得到一些重要的视频,这种推断成功猜中作者心思的快感难以言喻。 听一个人讲故事,和逼问一个人吐露真相的感受完全不同。《她的故事》用游戏的方式实现了后者。
之后,玩家还要从这些不按时间顺序出现的零散视频中,试图拼凑出事情的真相。
脑中拼图
因为每个人搜索的单词不同,观看视频的顺序也不同。游戏结束不需要看完所有视频,只需要玩家说一句:好的,我明白发生什么了,就能看到片尾字幕。也就是说,在结束游戏的时候,每个玩家看到的视频也可能不同。
每个人的《她的故事》都不一样。一款只以叙事为目的的游戏,却做到了相当彻底的非线性。
显然,如果这些视频中有一个片段,是所谓的「终极答案」,只要看了就能明白一切真相,那玩家只要找到这个视频,游戏就提前结束了。
因此Sam Barlow非常谨慎。总有些视频含有重要的信息,但没有一个视频含有所有的重要信息。每个视频都只是一块拼图,玩家要在脑海中拼凑起真相的全景。
不过制作伊始,游戏的思路并非如此。
「我当时想:『这是个谋杀谜案,这是个侦探游戏,你需要决定发生什么事,这就是游戏的解决方案。』所以也许你需要朝着凶手的坦白努力。」Sam Barlow说。
后来, Sam Barlow 用真实犯罪的记录—— Christopher Porco案测试游戏机制。在这个案件中, Christopher Porco 用斧子杀了父亲,并攻击自己的母亲。Sam Barlow把该案的记录打散,放进了早期版本的《她的故事》数据库。
在案件记录中,Christopher Porco的坦白有很多层次,他谈论了很多东西,甚至包括与案件无关的内容:学校的朋友、最喜欢的电影、周末做什么。数据库里因此积攒了大量主题和逻辑。
「那时候,我看到了这对于作为玩家的我来说多么有趣。」于是Sam Barlow开始转用新结构,并把自己的剧本放进数据库。《她的故事》成了现在的样子。
但拼凑出的真相总有疑问和争论。Sam Barlow喜欢这点,尽管在他脑中有个明确的事件真相「终极版」,但他并不想做任何解释。「我觉得人们对发生了什么有自己的意见挺好的。」从他的另一部作品《寂静岭:破碎的记忆》开始,他就喜欢上了这种关于剧情的疑点和争论。为这个游戏,他还创作了大量其他材料,比如情节支撑、背景故事等等。他曾想过把它们作为附加内容加入到游戏中,但这会削弱游戏的核心前提:语言,因此他放弃了这个想法。对玩家来说,谷歌事件的真相不会有明确的结果,游戏的趣味就在于自己的推断和延续不断的争论。
「也许等到所有人都玩过这个游戏后,我可以做个补充,放到艺术设定集里什么的,把这些东西全放进去,让人们能看见。」
七场戏和八十页和一个人
所以的真相拼图都来自一个人的演绎:Viva Seifert。玩《她的故事》就是听她讲故事。整部游戏,都是女主角接受问话审讯的录像,一共7场审讯戏。你听不到侦探的问题(其实扮演侦探提问的正是编剧Sam Barlow,但他还不打算把这些问题公开),只能听到女人的回答。Viva Seifert的表演撑起了这个游戏。
《她的故事》其实是Viva Seifert的一个表演作品。她之前是个乐队键盘手,再之前是个体操运动员,还拿过英联邦运动会(限英联邦成员国或其附属国及地区运动员参加的大型综合性运动会)的两枚铜牌。
第一次表演难度就很大。当Sam Barlow找上Viva Seifert时,她很有兴趣。但她还没意识到,这部游戏只有一个演员。
一开始,Sam Barlow给Viva Seifert寄了一份300页的剧本,Viva Seifert的反应是:「不是吧,什么鬼?」Sam Barlow解释道:「你先等一下。看我调到10号字体,再把这个删了......现在只有80页了。你只需要在脑海里把握住整部电影,同时你是唯一的角色。没什么的,是吧?」
长度不是Viva Seifert面临的唯一难题。游戏主角是个性格复杂、情绪变化大,还要表现不同审讯的微妙区别,对演员演技也是个考验。Viva Seifert选择了一种自然的表演方法:「我只是随之而动,让我的身体去做动作。现在回头看视频,我看到自己原来做了这么多动作......所以这是有意识/无意识混合的表演。」
「整个游戏都依靠这些台词和我的表演,我感觉责任很大。」Viva Seifert也有压力。如今,她的表演毫无疑问地获得了玩家和业界的一致认可。第一次演出,就让她成了游戏界的最佳女演员。
题外话,审讯的镜头让很多玩家想起了美剧《真探》中接受盘问的拉斯特。Steam社区也有玩家做了类似的恶搞:
未来的故事
《她的故事》在今年5月份发售,一个月后,销量就超过10万套,年终更是被各大盘点和奖项疯狂肯定。这时续集就成了大家感兴趣的话题。
「我想做点能让喜欢《她的故事》的玩家开心的东西。它不会是直接的续作,也不会采用相同的机制。但我希望它拥有相同的要素:易上手,并尊重玩家的想象力和智慧。」Sam Barlow说。
对玩家想象力和智慧的尊重,这也许是《她的故事》大获好评的原因。无论下款作品是什么类型,《她的故事》会让Sam Barlow在探索游戏叙事的道路上走得更远。更多的故事,或许已经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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