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执的铃木裕，与归来的《莎木 3》

编者按：20 年前的《莎木》曾凭借极度拟真、充满自由互动的世界架构被誉为开放世界游戏的鼻祖，其实时的天气系统等设计也颇具先锋性。遗憾的是，尤其前两部《莎木》开发成本过高，销量入不敷出而导致了续作的雪藏，许多粉丝也未能见到故事的结尾。好在随着《莎木 3》众筹成功，新作将在 11 月 19 日到来，在此之前，Game Informer 跑去拜访了开发者铃木裕，体验了游戏 demo 并谈了谈设计理念。

《莎木》系列跟其他开放世界游戏不大一样。它的主要内容，是在传统的快节奏格斗拳击游戏的基础上，将日常生活中无数不起眼的点点滴滴给做成了游戏。大多数游戏都会让玩家有种自由感，而《莎木》将这种自由感进一步延伸，让玩家去翻箱倒柜、喂流浪猫，以及收集各地扭蛋机里的娃娃。

《莎木》经常因其缓慢的叙事节奏、滑稽的角色和仿佛用力过猛的丰富细节而受人揶揄，而系列粉丝们已经眼巴巴地等续作等了近 20 年。《莎木》非常「古怪离奇」，但这份离奇也为它吸引来了大批粉丝，他们在 Kickstarter 上众筹了超过 600 万美元，只为求这一系列游戏的复活。

为了弄明白《莎木》为什么如此吸引人，我们跑去制作团队 Ys Net 的日本办公室讨了份独家 Demo，并采访了游戏总监铃木裕，问问他对本作开发过程的想法。

我们拜访了 Ys Net 的工作室，铃木裕则向我们展示了《莎木》的剧本原案

从《VR 战士》到《VR RPG》

世嘉曾对《莎木》寄予厚望，希望它能让公司一举翻身。90 年代末期的世嘉正处于衰退期，世嘉土星（Saturn）也没能让公司回到创世纪（Genesis）时代的高超地位。世嘉决定对新一代主机 Dreamcast 下注，但仍需要一款高端、豪华的游戏来保驾护航，吸引玩家们购买设备。世嘉当时的选择，就是铃木裕与《莎木》。

如今在人们心目中，铃木裕也是日本游戏设计师里的大牌人物了。这位明星制作人为世嘉工作了超过 26 年，制作过许许多多大热的街机游戏：《Hang-On》《太空哈利》《冲破火网》，还有著名的 3D 图像游戏先驱《VR 战士》，一度对 FTG 巨头《街头霸王》和《真人快打》造成了不小威胁。

到了 2011 年，在世嘉待了超过四分之一个世纪后，铃木裕离开他的老东家，组建了他自己的工作室 Ys Net。这家工作室就是几间既不大也不起眼的办公室，淹没在东京中部的都市丛林里。

我们在临近中午时抵达 Ys Net 门前，比预定迟了 2 小时。前一天台风刚刚横扫东京，搞得全城交通彻底乱了套。万幸的是，铃木先生迟到了 3 个小时。这位游戏设计师终于抵达了他几乎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后，他向我们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然后鞠了一躬。他很想尽快赶上工作日程，但也同样乐于分享他对原版《莎木》的诸多创想。

时间回到 90 年代中期。世嘉希望铃木裕根据《VR 战士》的经验搞出些新事物，比如一款 RPG，而铃木裕已经等这个机会很久了。这位年轻的程序员特别喜欢 Apple II（苹果早年 PC）上的《创世纪（Ultima）》《巫术（Wizardry）》等 RPG，希望能从这些先驱游戏中吸取某些概念，进而发展为现代游戏。他当即冲回家里，开始构思这部少年为亡父报仇的传奇 RPG。

很久之前，世嘉内部有一支小团队，帮助铃木裕在世嘉土星上做出了《莎木》的原型。这部试作品的早期名称叫《VR 战士：晶之章》，取自《VR 战士》的重要角色结城晶（Akira）。但在开发过程中，本作的个性越来越明显。铃木将本作改称为「莎木」，自己所虚构的一种在春天开放，类似于樱花树的灵树。

作为一款 RPG，《莎木》的实验性非常强，将 3D 战斗与类似冒险游戏的情报收集玩法相结合，并且游戏中的城市做得非常完整、内容丰富，玩家可以按自己的节奏自由探索。在许多方面上《莎木》都太过超前了，它实验了多种开放世界游戏的基础构造，比《侠盗猎车手 3》大热并定义该门类早了近 2 年。

「《莎木》确实是世界最早的一批开放世界游戏。」铃木说，「在《莎木》之后出现了许多其他的开放世界作品，最终这些游戏成为了一个大类，我很高兴知道自己当时走出的第一步，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一个大类的诞生。」

在 1999 年，「开放世界」这个词甚至还没出现，因此铃木称《莎木》为「F.R.E.E」游戏 —— Full Reactive Eyes Entertainment（全视界互动）。这个乱七八糟的词也是铃木的一种宣传手段，希望让玩家们知道，他们可以完全自由地与《莎木》的整个环境自由互动，任何行动都会得到游戏反馈。

玩家可以打开主角芭月凉家里任何一个抽屉看里面装了什么，可以和城内的任何一个角色聊天，还可以在游戏内街机的世嘉老游戏上浪费好几天时间。《莎木》花了非常多的精力来完善游戏细节，铃木甚至为游戏中近 250 位 NPC 都定好了血型，游戏中的天气系统也是基于现实中日本80年代的观测数据构建的。铃木裕主导制作的这部游戏，确实是市面上绝无仅有的奇异作品。

但所有这些细节都是有代价的。《莎木》的开发周期长达 6 年，耗资近 5000万美元，是世嘉烧钱最多的一款游戏。《莎木》于 1999 年 12 月发售，当时的玩家反响还算正面，但终究没能像世嘉期望的那样成为超级爆款。2001 年《莎木 2》发售后，世嘉便犹豫起来，迟迟不肯推出系列新作。

铃木裕为了让这个系列不会被人遗忘而做了各种努力，包括做出 MMO 版《莎木》的原型，但这一计划也终究被雪藏。《莎木》的主角芭月凉去其他游戏里客串过好几次，比如《索尼克与世嘉全明星赛车》，但一年年过去，粉丝们越来越担心，《莎木 2》最后留下的悬念也许再也不会有结局了。

但故事并未到此为止。时来运转，铃木裕得到了另一个制作续作的机会，只不过这个机会要等到《莎木 2》发售的十余年后，才从隔了半个地球远的地方飞来。

筹出第一步

游戏界有位参与过多部名作制作的大佬，Ryan Payton。他从科乐美时期的小岛组起步，担任了《潜龙谍影 4：爱国者之枪》的副制作人，之后他去了微软的 343 Industries，成了《光环 4》的创意总监，最后他组建了自己的工作室 Camouflaj，现在正在制作《钢铁侠 VR》。而在这种种身份之前，Payton 还是一位《莎木》死忠粉。

「我在大学时代买了进口的日版《莎木》玩，还从中学了不少日语。」Payton说。另外他现在还是《莎木 3》的项目顾问。「铃木裕先生想出了那么棒的一个传奇游戏，但一切在《莎木 2》之后就再无后文了，这让我苦恼了很久。我心底里一直在想，如果我有机会帮助铃木先生的话，一定会尽力而为，他在许多方面上堪称是日本游戏界之神。」

右：Ryan Payton

2011 年，Payton 已经是既有人脉也有资历，此时他还在 Kickstarter 上筹到了 50 万美元用于资助一部名为《République（共和国）》的章节制潜行游戏制作。这一经历让 Payton 充满了信心，他认为众筹可以有效帮助《莎木》新作制作。在索尼的 Mark Cerny 的帮助下，Payton 顺利找上了铃木，告诉他或许可以借助 Kickstarter 众筹来募集《莎木 3》项目的所需资金。

我们坐在 Ys Net 办公室内小而简朴的会议桌边，听铃木复述几年前商讨众筹事宜时的种种决断与精神历程。「我当时是考虑得很深的。」他说，「我觉得这件事很难，但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我应当为游戏的粉丝们、为愿意支持我们的人们做这部游戏。」

在开始搞众筹前，铃木说他曾考虑缩小游戏规模，做成一部简化的叙事型冒险游戏，这样做可以降低制作难度，粉丝们也能看到故事的结局。但最后，铃木感到《莎木》的粉丝们最想要的依然是完整的「莎木」式体验。到了 2015 年，预先准备工作基本都到位了。世嘉给了铃木相关版权的许可，而且索尼也表示出很大兴趣，还在 E3 游戏展上专门宣传了《莎木》的众筹活动。

众筹公布后，累计 6 万名《莎木》粉赶来参与众筹，筹金已超过 600 万美元，铃木还因此拿到了最快众筹项目的吉尼斯世界纪录。他显然很高兴看到《莎木》众筹能如此成功，但即使有了 600 万美元的巨大助力，铃木所能运用的预算比起前作依然略显寒酸。

「作为一名《莎木》死忠，我很清楚当年就是因为前两部《莎木》耗资过大入不敷出，才导致其续作被迫一直雪藏的。」Payton 说，「我很担心铃木裕先生能不能管理好《莎木 3》的预算，他是有可能分配不均的。说实话他在有限的预算内，已经做出了十分出色的作品了。但我必须说，铃木先生是一位梦想家，而且非常固执。他非常不愿意做妥协。」

「在制作前两部《莎木》时，我的团队规模更大，而且他们经常提出各种新点子，因此我也持续性地在做修改把控的工作。」铃木补充说，「我们当时重做了很多东西，把它们不断推倒重来。而制作《莎木 3》时，我更直接地去参与很多细节设定与几乎所有的游戏元素上，因此需要重做的地方就少得多了。结果上来说，我现在团队的开发工作比以前要高效多了。」

异乡陌客

东京晚上 7：30，仍然十分闷热。我们从品川市的 Ys Net 出发，想去横滨中华街找餐馆吃晚饭，但又被惨烈的交通状况困在了半路上。台风洗礼后的东京交通依然惨不忍睹，我们本来只要 30 分钟的下班路也变成了长达 2.5 小时的横滨海湾大桥龟速持久战。又热又累的铃木裕拿出手机，开始看 NBC 悬疑剧《罪恶黑名单》。他是这部剧的死忠，觉得它做得超级棒。

之后我们又一起看了《欢乐再满屋》第一集，是啊我们居然和日本的游戏界大佬一起被困在车里看美国喜剧，太搞笑了吧。「没有《欢乐再满屋》就不会有《莎木》啦。」铃木开玩笑说。这段车程简直不是人坐的，但也是另一个问问《铃木 3》想法的机会。

铃木说，他做游戏的很多灵感都来自于电视剧电影。制作初代《莎木》时期，铃木平均下来几乎每天看一部电影，持续了超过 2 年。他的一部分灵感来源于《卡萨布兰卡》与《龙猫》，当然不是指故事情节，而是说这两部作品在叙事方法与角色塑造上对他的启发。再然后，《莎木 3》将是一部更完善的「角色塑造学」著作。

《莎木》故事的核心人物是芭月凉，一位性情坚韧的年轻人。他的父亲在他眼前被杀，凶手则是中国黑帮「蚩尤门」的高级干部「蓝帝」。悲痛欲绝的凉独自出发，追踪蓝帝意欲为父报仇。这一决定驱使凉离开日本的故乡小镇，深入中国大陆。

而《莎木 3》开始于凉遇见一位神秘女子玲莎花后。莎花的命运与凉类似，她的父亲也是被蚩尤门所绑架。两人一起追寻莎花父亲的所在，最终一同抵达了真相。

「凉将会发现，他的父亲曾来过莎花居住的村庄，而且村里隐藏着某些秘密。」铃木说，「凉的父亲是为了找某个东西而到那村里去的。而这一点，又关系到另一个谜团：凉的父亲究竟是怎么跟蓝帝扯上关系的？」

我们跟随凉的脚步，来到河边城镇溪林。这座田园牧歌的城镇满是传统庙宇与斜顶瓦房。铃木说，这座村镇大约涵盖了 40% 的主线故事，并且藏有数个有关蓝帝所在的重要线索。

与前两部《莎木》一样，玩家可以按自己喜欢的节奏逐渐揭开主线的谜团，而且路边还有成堆的可互动活动分散玩家的注意力。溪林城内密密麻麻地分布着商店、街机、酒店和庙宇，合起来超过 140 处。玩家可以花上好几天的时间玩弹珠游戏「Lucky Hit」、开铲车做短工、沿着河找地方钓鱼、收集各类草药、以及寻找各类隐藏收集品。

随着凉漫步溪林，我们渐渐熟悉了这座城市的日常景象。小吃摊上的食物点心冒着热气，不远处的院子里一群僧人正在练习武术。我们与一对情侣擦肩而过，听见他们正在吵刚才那间酒店房间太小。丈夫只好安抚地说现在去逛街，妻子想买啥就给买啥。凉隔着隔壁楼的窗户，看见有个男人正对着镜子摆 pose 秀肌肉。铃木告诉我们，这个角色是照着某位 Kickstarter 众筹者的身材建模的。

最后在这块地区的尽头，凉进入一家街机厅，玩各种机器或街机游戏来打发时间。有一个打软垫的拳击游戏可以用来测试凉的战斗力有多高。而房间的另一侧，还有个滑稽地致敬《VR 战士》的游戏，玩家要操纵一些形象可爱的鸟「小啾噗（Chobu-chan）」进行对战。

凉每天的跑腿偶尔会被一些事件打断，有时是考验 QTE 反应的动作场景，有时则是指名道姓的挑衅邀战。原版《莎木》的战斗系统是基于《VR 战士》做成的，没怎么玩过 FTG 的玩家可能不太好上手。而《莎木 3》的战斗部分经过完全重做，确实比它的前身顺手多了。

「我们彻底重构了《莎木 3》的战斗部分。」铃木说，「现在的战斗更有意思也更容易玩，哪怕不太擅长格斗也能玩得很舒服。我们在操作上稍微加了点 AI 设计，玩家即使乱按按钮也能打出有效的攻击。」

我们没怎么练习，就轻松打过了一层层的教学关卡。游戏里的第一个对手是一个小个子的年轻光头男。他一上来就是一套乱拳，但我们向旁闪开，再一套连击打向他无防备的侧面，就顺利把他打趴下了。战斗时，凉的动作手感自然且响应流畅，我们可以很舒服地交替使用轻击重击，打出各种 Combo。

第二个对手是一位近似莫西干发型（蓬巴杜发型）、留着两撇细胡须的老绅士，他比前一位对手要更有气势些。但我们的凉还会些其他招数。除了传统的 Combo 外，凉可以使用几种预设的强大攻击，只要按下手柄 R1 键即可使用。玩家可以选择将几招中的任意一种绑定到 R1 上，这些招式里既有投技也有高跳螺旋踢，总之都能造成大量伤害。我们使出一套连击，以一记刁钻的回旋重击收尾打破了对手的防御，顺利把他也给打趴下了。

几场战斗下来，凉有点精疲力竭没力气了。好在，我们可以通过按快捷键十字键来吃些东西，恢复体力。除此之外，凉还可以在武馆训练或者参与当地比赛，从而学习更多招式或强化基础攻击。虽然《莎木》的故事水平如何还难见分晓，但我们玩 demo 时，感觉它的动作部分已经做得挺不错了。

虚实之间

「说实话，我玩其他游戏玩得并不多。」晚饭前，铃木坦白说道，「当你说你喜欢中国料理时，你一般是指你喜欢吃，但我喜欢的是做出来的过程，而不是吃。游戏业界里的很多人是既做游戏也喜欢玩游戏。但我是真的只喜欢做。所以我制作游戏的方式，跟其他制作人是非常不一样的。」

铃木这段话指的是那些平淡常见的游戏细节。《莎木》的一大特色就是它极度重视还原日常生活的各种细节。玩家可以在凉所在的人造世界里自由漫步到迷路，收集各种有用没用的小人和饮料。粉丝们钟爱《莎木》的这些不同寻常的方面，不是因为这些收集品适合消磨时间，也不是因为《莎木》开放世界鼻祖的成就，而正是由于这些细枝末节的地方，神奇地给人一种真实感。

铃木裕做了个投票调查，问粉丝们最希望哪些内容将会回归《莎木 3》，调查结果中排名第三的是：开叉车

《莎木》的世界不是真的，是人造的，却让人感觉无比真实。

「我希望在《莎木 3》中打造一个有足够说服力的景象，一个仿佛能让人闻到乡村气息的景象。」铃木说道，「在我看来，创造出一个能使人身临其境、感知其温度湿度的世界，是非常重要的。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能在游戏中做出那种感觉。」

关于这点，其实我们在玩《莎木 3》demo 时，铃木第一个向我们展示的就是游戏的天气效果。他提醒我们注意雨珠是怎么在凉的外衣上打出小湿点的。如今的开放世界游戏里有天气系统并不稀奇，但这般的细微之处尤其让铃木兴奋。

之后在凉住的旅店房间里，铃木说玩家可以跟前两部《莎木》中的角色打国际长途电话。凉同样可以在房间里任意翻箱倒柜，搜索各种与主线毫无关系的小玩意儿。而如果玩家想在房间里再放些什么东西，也可以自己一件件拿、一件件摆。

这些小细节都给人以真实感，虽然这些东西确实不算多重要，大部分游戏设计者都会牺牲这些细节来缩短制作流程。而铃木裕，或许从没有考虑过那种做法。

「在现实世界里，如果你看到一扇门并想打开它，那你就能开门。现实里你能摸、能移动任何东西。」铃木说，「我不怎么玩其他游戏，但我觉得能和所有东西互动应该是很自然、很正常的 …… 我经常说『现实感』这个词。《莎木》并非是真实的，但有一种让你相信它实际存在的现实感。这就是我所理解的娱乐性。我们试图去实现的，就是这么一种介于真实与虚假之间的现实感，而非纯粹的真实。我所要创造的就是这种新的现实。」

等待游戏

铃木裕并不是一个传统的游戏设计师。采访和吃饭过程中，他好几次提到他并不太喜欢玩电子游戏。事实上，在入职世嘉前他一部游戏都没玩过。幸好他当初还是接受了世嘉的聘用，因为世嘉给的年假最多。不论正统与否，铃木现在仍是一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的游戏设计师。他不太关心其他人是怎么制作游戏的，但他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样的游戏。《莎木》在这方面相当坚定，笃定要为玩家送上一扇窥探芭月凉生活的窗 —— 既有动作戏满满的高光时刻，也有安静单纯的闲逛时光。

「我认为铃木裕在制作初代《莎木》的那几年是他作家性的巅峰时期。」Payton这样说道，「你可以感受到，他当时试图在很多个方面同时作出变革 —— 我认为他在不少方面确实是成功的。比如开放世界游戏的自然生态，供玩家消磨时间的方式，与游戏世界的各种有趣互动，很多东西共同构成了《莎木》系列的『拟真』感。或许现在的玩家和评论家会感到难以置信，但我觉得《莎木》就像许多伟大艺术作品一样，要经过时间的洗礼，过些年我们回头看时，才能意识到它是一款多么不同寻常的游戏。」

如今，铃木正要用一笔相对算少的预算，做出一部和 20 年前初代差不多级别的作品。《莎木 3》拥有更优秀的图像引擎和更令人舒适的战斗系统，但其核心依旧是其独特性，充满了《莎木》粉丝喜欢的，令人流连忘返的生活情景。铃木裕并不关注游戏业界 20 年来的进化，他知道自己想做的是什么游戏。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莎木粉丝们想要什么。

在行程尾声，我们长途跋涉穿过中华街后，铃木带我们去了一家他非常喜欢的餐馆。我们想点一份看起来不错的饺子，但铃木摆了摆手然后抢走了菜单，自己来为我们点。铃木裕确实是一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那天晚上我们没吃饺子，但吃的东西全都超好吃。

翻译：风  编辑：枚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