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3 2019】《看门狗：军团》前瞻：所有 NPC 都可成为主角

编者按：在昨日的育碧 E3 发布会上，《看门狗》系列新作《看门狗：军团》正式公布，依旧是一款开放世界的角色扮演游戏，背景则设定在了未来的伦敦。但有所不同的是，这一作中没有固定主角，你可以招募并「扮演任何一个人」，而过场动画也会随之发生改变。这种格局的野心确实令人惊讶，亲自探访育碧多伦多工作室的 IGN 记者也对此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看门狗：军团》，育碧黑客开放世界系列的第三部作品，向我们提出了很多疑问。当威权主义泛滥，大企业贪婪，民不聊生的时候，我们会容忍到什么程度？公共服务资金短缺会造成什么后果？当普通民众决定起身反抗时，又能带来什么样的变化？不过，最有趣的问题在于，如果每个 NPC 都能为你所用呢？

前不久，我去了趟育碧多伦多工作室，见到了《看门狗：军团》的开发团队，并看了 45 分钟的游戏实机演示。乍一看，《看门狗：军团》是中规中矩的《看门狗》系列第三作：在这个开放世界中，你可以驾驶汽车，黑进闭路电视摄像头，以及通过智能手机来让他人的生活陷入混乱。但实际上《看门狗：军团》的内容要远胜于此。整款游戏基于一套相互关联的网络系统而构建，赋予玩家惊人的自由度与可能性。

各种系统相辅相成，最终创造出育碧称为「可以扮演任何一个人」的游戏特质，有点类似于《横冲直撞：旧金山》中，玩家可以瞬间切换到任意车辆的超高级版本。《看门狗：军团》没有传统的英雄设定，没有马库斯、席塔拉和扳手（三人皆为《看门狗 2》角色），也没有明确的，具有特定性格的主人公。

相反，在《看门狗：军团》的世界里，你在街上遇到的任何人都可以成为你的可操控角色。你可以是个一丝不苟的银行家，穿着定制西装，风度翩翩；又或者吊儿郎当的叛逆朋克少年更符合你的风格？你甚至可以是个 80 岁的关节炎老太太，几乎爬不上齐腰高的围墙。

由于《看门狗：军团》的无主角设定，你可以在未来的伦敦城中扮演各种人。这个英国首都是世界上文化最多元的地区之一，育碧多伦多工作室在重现这种多样性上做出了令人钦佩的工作。从卡姆登镇的另类青年，到威斯敏斯特克己守礼的英国绅士，以及性格特质处于两者之间的其他人，伦敦的许多方面都被还原了。

如果你觉得《看门狗 2》中一群嬉皮黑客成天用加密系统聊天的情节无聊到吐，那么你可以模仿《王牌特工》里温文尔雅的间谍专家，又或是扮演中老年妇女协会的成员，全凭你决定。

在这个数字化大都市里，每名角色都由程序随机生成。系统遵循着形形色色的逻辑规则，创造出数百万生动可信的人类 NPC。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背景、人际关系和性格特征。这些并不只是给玩家看看而已，通过对这些人物特质的研究，你可以为 Dedsec 黑客组织招募潜在的成员。正如游戏名的「军团」所示，你并非单枪匹马，而是群体行动。

接下来的问题是，为什么伦敦要由一群黑客来拯救？因为在英国脱欧后，这个城市正面临它的衰落。自动化程度的提高对经济了造成负面影响，蓝领和白领失去了工作机会，社会矛盾加剧，政府空洞无能，大型企业介入填补了权力真空。

这也导致威权主义极度膨胀：雇佣兵承包商控制了整座城市，现实沦为奥威尔式的噩梦。公民被驱赶至离境中心，甚至被迫背井离乡。这是一个现实生活中很多人恐惧的极右翼式终局，而科幻风格的设定强化了这种临场感：在英国的两座地标 —— 碎片大厦（The Shard）与「小黄瓜（The Gherkin）」之间，遍布着监视和战斗用无人机，执行着伦敦新霸主的意志。现代社会中深埋的恐慌迷茫为育碧的想象提供了丰富的滋养，而游戏的开发总监也曾在采访中探讨了这点。

物有不平则鸣，自然会有人挺身而出，反抗这种不公，而 Dedsec组织正扮演了这个角色。通过招募大量人才加入你的反抗大业，你可以建立起一支拥有各种手段与技能的团队，合力扳倒这个恐怖的政体。

比如，你可以在团队中配备医生，增强全员的治疗能力。这个世界中的每个人物都有自己的日常行为模式。所以在他们的日程中，有医疗技能的人会定点在医院上班。因此，你的招募工作最好从城市中的某座医院大楼开始。

和前作相同的是，你可以通过手机来扫描 NPC，识别他们的个人档案，选出你想招募的医生。但跟《潜龙谍影 5》不同，招募并不是把人敲晕直接带回基地那么简单。相反，你需要通过完成动态生成的任务来说服潜在的黑客成员加入。

在这种情况下，你理想的医生可能正被某个犯罪集团敲诈。帮助他们摆脱这种困境是说服他们加入 Dedsec 的诀窍。解决这个问题最直接的方法是追踪勒索者然后杀了他们。工作完成。你赢得了医生的基本信任。

但这并不意味着医生已经被收入囊中。每个角色都有指数来衡量他们对 Dedsec 的支持程度。有些人只差最后一根稻草，就会戴上面具参与反抗事业，而另一些人则需要多花点时间去说服。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游戏会生成更多的任务，帮助提高他们对你的支持程度。

比如，在杀死勒索者之后，你未来的医生伙伴或许会面临当局审讯，质问他/她与失踪罪犯的关系。你可以黑入当地警局，从数据库中删除记录，从而中止审问，这也许才是促使他们加入反抗事业的敲门砖。

不过，招募行动也可能会引起波澜。如果你杀了勒索者，不仅会影响到你与医疗专家的关系，死者的同伴也会对你抱有成见，导致他们更更难被你招募。如果你真的激怒了他们，他们甚至可能在大街上绑架你的团队成员，或是为了复仇加入 Dedsec 的敌对阵营。

每招募一个新成员，你都可以对他进行职责划分：执行者（Enforcer）、渗透者（Infiltrator）或黑客（Hacker）。每个类别都有独立的技能树可供升级，并在反抗行动中扮演不同的角色。例如，执行者会是你的步兵，也是参与枪战的理想人选。他们可以学习华丽的枪战技术，发射爆炸弹，并可以使用重型火力。

但本作也延续了《看门狗 2》的玩法，你可以使用非致命的方法来应对情况，这也是渗透者派上用场的时刻。渗透者善于潜行和近战，这两种技能都被大幅重做。近战格斗如今有了招架、闪避、反击等招式，更加灵活多变。它跟新的事态升级系统密切相关：如果你选择开枪，会引发该地区所有敌人的警觉，并以致命火力回击;如果你选择肉搏，不仅能避免引起注意，敌人也不会主动向你开枪，方便你在击倒守卫后回归潜行状态。

某种程度上来说，渗透者确实可以隐身。在未来的伦敦，每个公民都必须将视觉神经与增强现实软件相连，渗透者可以黑进软件，并「删除」人们眼中的景象，使旁人看不见自己（参考《黑镜》里「你的整个历史」一集中的屏蔽功能）。你甚至可以将这种效果应用到尸体上，以防被巡逻警卫发现。这种设计有点像《细胞分裂》，考虑到是 Clint Hocking，即《细胞分裂 3：混沌法则》的总监在背后把关，也就不足为奇了。

最后是黑客，他们是《看门狗》故事的经典形象。像马库斯一样，这些人可以操纵遥控设备，渗透进建筑物并完成目标，甚至不需要亲身踏足任务区域。他们也是唯一能黑入无人机，夺取控制权的职业，甚至能操控无人机把货物扔到敌人头顶上，并把无人机当悬浮滑板一样搭乘。

这款游戏赋予了玩家很大的自由，你可以组建同一职业构成的团队，或是一个多样化的团队，从而应对各种任务。跟《侠盗猎车手 5》一样，你可以快速切换到任何已招募的角色（切换时还会跳出一些有趣的过场动画，让你了解他们的生活），这意味着如果你在任务中需要增援，只需打开地图，切换到最近的执行者即可。

不过，你需要把控好战况的激烈程度，因为角色会永久死亡。这种设计让每次任务更显紧张，迫使你在冒险与撤退之间做出权衡。它有种《幽浮》的相似感，将战略游戏的压力融入到开放世界的动作之中，颇有些天才之处。

得益于这类基础设定以及角色间动态变化的人际关系，《看门狗：军团》对行为与后果有了更为深刻的反映。就像《中土世界：暗影魔多》中的「宿敌（Nemesis）」系统一样，Dedsec 成员的招募与死亡都会带来实打实的后果，而不再只是用叙事上的道德困境来让你两难。

综上所述，人们很容易担心《看门狗：军团》会是一个完全由系统驱动的游戏，缺乏精彩的电影化叙事与继承前作的鲜明特质。毕竟，如果设计师都不知道玩家会用哪个人物，他们又怎么能量身打造出一个引人入胜的故事呢？

在育碧多伦多工作室的实机演示中，我只见到了一次战役（campaign）任务及相关的过场动画，虽然感觉跟《看门狗 2》的动画相比没什么不同，但也有些盖·里奇（《两杆大烟枪》导演）执导电影的古怪风彩。简而言之：没有预设主角的影响并不明显。这看似通过即时演算就能解决的简单问题，背后凝聚着大量的工作，因为根据你的 Dedsec 成员不同，还会有不同版本的故事变化。

与前作一样，本作仍是一条核心叙事主线衍生多条故事支线，包含数十个配有台词演出的任务。根据团队成员的不同，过场动画也会不一样。按照育碧的说法，在过场动画里出现不同角色，可不仅仅是换个配音演员把相同台词再读一遍就好了，而是会因人而异地进行改写，从而符合人物的设定。

比如你的团队是由黑帮说唱歌手组成的，他们在故事场景中的台词和临场反应，肯定跟前军情五处特工大有不同。有些台词善于讽刺，有些则要体现专业，两位数的丰富剧本解决了这个问题。

这是种令人咋舌的疯狂野心，但也会让人担忧《看门狗：军团》的角色是否会缺乏独一无二的灵魂。尽管游戏为各种角色搭配了富有真实感的行为模式与背景故事，但我总担心他们在叙事上会变得千篇一律或人设崩裂。

我格外喜欢《看门狗 2》中性格古怪的角色们，他们经编剧塑造，演员演绎才被赋予了灵魂，一想到如今的角色都是由程序随机生成，我就不免感到担心。不过按我目前所见，《看门狗：军团》的野心虽看似异想天开，但实际效果并不失败，我也愿意给予他们更多信心。当然，这需要最终成品来予以佐证。

《看门狗：军团》的创意总监 Clint Hocking 以永不妥协的性格而闻名，他的作品也往往精益求精。《细胞分裂 3：混沌法则》至今仍被誉为史上最棒的潜行游戏之一，而《孤岛惊魂 2》也是该系列中系统设计最为有趣的一款。尽管取得了这些成功，Hocking 自 2008 年起就未曾再制作过新游戏。相反，他在形形色色的开发团队（其中包括 Valve）中都待过一段时间，但都没有出山，就好像找不到值得自己投入心血的项目一样。

《看门狗：军团》是个例外，他一直呆到了项目完成。对我而言，这已经透露出许多信息，说明他和团队所打造的作品，是一头错综复杂的、充满野心的野兽，攥住了他的全部心神，让他不再轻易离去。我所见到的演示与已知的信息都告诉了我这点，我也真心期待看到这部《看门狗》续作的一天。

翻译：很好吃  编辑：藏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