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鱼塘 | 薛定谔的 ChinaJoy

「深夜鱼塘」是篝火营地的一个自留地型栏目，我们的编辑会在这里聊聊不那么严肃的话题。专栏名字来源于「深夜食堂」——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那就在这里讲出来吧。

作为一个连续参加 7 届中国最大游戏展会 ChinaJoy 的媒体工作者，2021 年的这一届注定将永远留在记忆里。

防疫要求层层叠加，到 8 月 1 日这一天，除了之前本地 48 小时核酸报告、行程码、健康码三证齐全才能入场的要求以外，还取消了所有现场演出、赛事等舞台活动，取消了场内外所有礼品、纪念品的发放，新增禁止在场内饮食等要求。

从厂商做宣传的角度来讲，这基本掐死了他们借展会向观众宣传新产品、新动向的渠道，只能让自己花大价钱搭建的展台像个橱窗里的精致玻璃娃娃一样供人欣赏却无法有效互动，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而对于前来观展的玩家来说，尽管表面上看大家依然可以试玩新游戏和购买周边产品，再隔着安全社交距离拍一拍 Showgirl 小姐姐，哪怕一切正常，普通人来看展，能做的事情无非也就是这些。

但从实际观察来看，「三证齐全」的要求显然还是挡住了不少玩家的热情，本来打算从外地赶来的很可能就此断了念想，毕竟最近新病例集中出现的城市有好几个都在上海周边，而从这些地方乘高铁来上海原本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48 小时核酸报告看似要求不高，但做过 APP 产品的都知道，实现某个功能的操作步骤每增加一个，用户的使用满意度都会呈直线下降，更何况很多地方的核酸检测并不免费，还得忍受长时间排队的痛苦。

另外天公也不作美，7 月 31 日是开展的第一个周末，上海下了一场时间很短但雨量惊人的暴雨，结合普通观众入场时那长到离谱的动线设计（据说要绕路 10 分钟左右才能真正进场），导致场馆里除了部分限定周边的销售和派发地点人头攒动以外，其他很多展馆几乎达到了门可罗雀的地步。

可以说，8 月 1 日的ChinaJoy防疫新要求一出，2021 年 ChinaJoy 就成了「还在开」和「已结束」两种结果的叠加状态，也就是薛定谔思维实验里那只既死又活的猫。

不光是游戏行业，线下的各种展会、发布会这个业态虽然已经存在了几十上百年，背后牵着一溜相关从业人员，布展的、物料供应的、牵线搭桥的等等，以前看欧美电视剧，还专门有派对组织人这个职业，部分世界级的大型展会甚至可以影响一个小城市的旅游收入。但在新冠疫情野火烧不尽的大环境下，或许是时候现实一点，跟欧美的同行们看齐，开始学习和适应把展会搬到线上去了。

作为游戏媒体的从业者，如果单从信息接受的效率、广度以及便捷性来看，显然是线上发布的形式更科学。至少我不用在城市之间飞来飞去，一次标准的线下发布活动对参与的媒体来说耗费 2 天时间是最常见的情况（当然我也不是没有一天飞来回的经历）。线上的话只要组织得当，现在随便拉一个在线会议就能实现项目展示和专访、群访的需求。

利用逐渐成熟的云游戏技术，目前也已经有厂商在尝试让媒体远程体验产品，比如之前篝火营地就参加过《破晓传说》的云端试玩，不用下载客户端，在办公室用厂商提供的账号密码进入指定平台就能直接玩到游戏 DEMO。

当然由于国内特殊的网络环境，那次试玩的体验其实很糟糕，但不能否认这是一个十分积极的尝试。再说保密协议、防止内容泄露的相关技术也一直有厂商在进行研发，这部分生态已经越来越成熟，就算小厂商自己没有相关技术，也可以使用第三方提供的成熟打包方案，这部分和在线会议一样，说不定也是个新的技术市场。

如果站在厂商的角度，那线上发布的好处就更多了。远程让参加者签一个保密协议，在自己公司找个会议室就能开发布会，再不用去跟广告公司、展商为了场地和费用的问题扯皮，看着大几百万辛苦搭建的展台在 3、4 天之后就变成一堆垃圾被拆解清运，拿这钱给员工发发福利不好吗。

尽管国内在疫情控制方面已经领先全世界，但这毕竟是一个不可能根绝和海外交流的时代，这次 ChinaJoy 的遭遇也许可以归结为意外、运气不好，但看到空空如也的巨大展厅，相信应该不止我一个人会开始认真思考线下展会的价值、意义以及背后的代价，这一切是否被时代洪流推着来到了一个不得不作出改变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