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堂美国开除员工案后续，更多外包发声斥不公

继任天堂美国被曝出侵犯员工权益后，有更多员工通过媒体表态。

2022 年 4 月 15 日，一名前任天堂员工向美国国家劳动关系委员会提起匿名投诉，指控任天堂美国及全球猎头公司 Aston Carter 侵犯其合法劳动权益；该投诉由四项指控组成，包含开除和干涉组织工会等。4 月 22 日，任天堂官方回应称该员工因违反保密协议「泄露公司机密」受到处理，绝无其它原因导致辞退。在任天堂美国「全力配合」国家劳动关系委员会调查的同时，有更多在职和已离职员工就此事发表了看法。

4 名知情人员向国外媒体 Kotaku 透露称，被开除者在 2022 年 2 月一次会议的公开问答环节向公司问及对于内部组织工会的看法，随后突然被辞退，类似情况「没有开除先例」。这名员工虽是兼职，却的确与任天堂美国签有合同，离职时尚处于合同期内。任天堂美国表示，该员工在使用社交媒体发布评论时泄露了受保密协议保护的信息；另一方面来看，知情人员认为该员工评论中透露的消息并不明确，有些「模棱两可」，且如果是因泄密受到开除，公司一般会先予以警告，而非直接开除。

目前任天堂美国没有再进行回复；这起案件尚在调查中，双方甚至多方各执一词，现阶段不好分辨孰对孰错。此事件以外，Kotaku 表示还有 10 名在职或已离职员工分享了他们被侵权的经历。这些员工透露到，任天堂美国启用了一套「永久临时工」系统：每个临时工的工作周期为 11 个月，然后会「失业」2 个月，中途可以向政府申请失业金来维持收入，此后再以临时工身份入职不断循环；有时「失业」期会超过 2 个月，且因为处于非雇佣阶段，员工在此期间不享受医疗保险等福利。

「永久临时工」（Permatemp）系统并非任天堂美国首创；早在 1992 年时，微软就因雇佣数千「永久临时工」被集体起诉，八年拉锯战后 2000 年以微软赔偿 9700 万美元告终。据纽约时报估算，共计 8000-12000 名「永久临时工」收到了赔偿金。发声员工称大部分系统测试员时薪为 16 美元，主要负责在游戏开发与完工阶段进行 Bug 检测。任天堂美国总部与微软总部同处华盛顿州雷德蒙德市，开车仅需 20 分钟即可到达西雅图市。作为华盛顿州内公司，任天堂最低 16 美元时薪的确高于州政府规定的 14.49 美元，但却低于隔壁西雅图的最低时薪要求。有几名全职测试员表示，偶尔会有部分员工时薪达到 20 美元，但寥寥可数。就这些员工来看，任天堂似乎在利用他们的情怀来填补低于市场行情薪水的空缺——「好像为任天堂打工是一种荣幸」；另一以「情怀」著称的科技巨头谷歌同样饱受工资争议。

除了时薪低外，已经完成过 5 次入职-离职循环的「永久临时工」Jelena Džamonja 讲述了福利匮乏的痛楚。华盛顿州地处美国西北部，秋冬季常下雪；2020 年 1 月，Džamonja 在上班路上滑倒并磕碰了头部，出现了类似脑震荡的症状。本来任天堂办公楼内就设有医疗室，但当她前去后才被告知由于她是和第三方中介 Parker Staffing 签署的合同，不享有公司福利，因此不能在医疗室得到诊疗。Džamonja 的一名正式员工同事（因任天堂正式员工工牌为红色，又被称为「红牌」）见状试图开车载她去附近医院时，同样被告知政策不允许正式员工载临时工离开公司。最后 Džamonja 只得叫 Uber 独自前往周围一家急诊室接受检查治疗。

Džamonja 和许多受访者表示，和「红牌」们相比，自己更像「二等员工」，也不敢向后者开口谈及受到的不公正对待：「他们（公司）期望我们和正式员工一样上班，付出同等努力，甚至受到同样的管制，却不给我们相同的待遇——他们（公司）本来有能力做到的。」和其他互联网大厂一样，每年都有人排着长队想进任天堂。「我依然很热爱我的工作，也很喜欢周围的同事」，Džamonja 说，「如果我是正式员工，我巴不得一辈子这样干下去；可惜似乎永远都没办法转正。现在我只觉得工作上的付出和收获极度不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