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在游戏正式发售之前,就写下一大堆文章来对它作出各种评价。而这一点在如今尤其重要,因为对于游戏这一神秘的行业来说,宣传材料并不能告诉我们太多有关这款游戏到底质量如何的信息。例如《最后生还者 第二部》,它有着也许是我所见过最具欺骗性,而且也相当令人反感的营销策略,但现在却成为了我喜爱的游戏。
然而,像是《孤岛惊魂》这样以政治和种族冲突闻名的系列游戏,将新作设定在拉美背景下,是我在 2020 年最不希望看到的作品。《孤岛惊魂 6》所放出的信息已经足够让我感到担忧,特别是当它在游戏世界里不断刻意地突出拉丁裔特点时,常常会弄巧成拙,令人尴尬不已。
《孤岛惊魂 6》标准版页面上写道:「欢迎来,一座停留在时间中的热带天堂。作为雅拉的独裁者,安东·卡斯蒂略意图不择手段恢复祖国昔日的荣耀,而他的儿子迭戈也走上了这条血腥之路。他们的无情压迫点燃了革命怒火」。你将扮演本地人达尼·罗哈斯,他将「成为一名解放国家的游击队战士」。而你,达尼,将「跨越丛林、沙滩,雅拉首都埃斯佩兰萨,在迄今为止最大的《孤岛惊魂》世界里对抗安东的部队」。最后,除了武器和载具之外,你还可以雇佣猛兽伙伴共同推翻安东的专制极权。
我对游戏的设定并没有太多怨言。然而,我并不相信育碧在其他的事情上是无辜的。因为当育碧各工作室出现大量关于骚扰和不当行为的指控后,其 CEO Yves Guillemot 才在近期提出需要整改全都由白人组成的编辑部,而这一部门负责监督公司全球所有工作室的创意决策。无论育碧的底层员工在《孤岛惊魂》或《看门狗》等项目中做出了多么大的改变或积极影响,他们的努力都会在尴尬的领导层面前化为泡影。而这种问题早就应该在针对某些高层人员的严厉指控大量出现之前得到解决。
鉴于我目前为止所看到的情况,《孤岛惊魂 6》并不是所有未发售的游戏中我所唯一担心的。在 E3 2018 观看《赛博朋克 2077》的首支闭门演示后,我之前对于游戏的激动之情,很快就因为游戏对一位名叫杰克·威尔斯的拉丁裔角色的刻板描写浇了冷水。当时我写道:
在我们对演示所录下的一段录音中,杰克平均每说四句话,就会在自己所说的英文句子中加入一个西班牙语单词。而且这些单词,往往都是非西语国家的人都熟知的流行词:如 culo(屁股)、pendejo(墨西哥俚语中的傻子)、puta(妓女),和 hombres(男人)。这些杰克说的句子有:「给你的屁股(culo)穿上裤子,赶紧下来,」「该死的西装,我们走(vamonos),」以及「我还是选择站着。你如果一直将屁股(culo)坐在那里,敌人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你。」它们从来都不是可以独立存在的完整西语句子,而只是夹杂了几个西语单词的英语对话,这让人感觉既不自然,又很刺耳。
游戏的这种做法,让我感觉编剧正尖叫着告诉我杰克是一位拉丁裔,同时也忽视了这个重点:不应该让任何角色的某方面身份特征成为 T其身上最突出的特点。通过在杰克所说的几乎所有话中插入西语单词,游戏似乎在不断地提醒你别忘了他是一名拉丁裔,而这种做法不仅十分死板,而且还极其多余。在杰克第一次说西语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知道他是一名拉美裔了。而且当情况不妙时,他会简短地咒骂几句或不假思索地用另外一种语言说话也是合情合理的。
但在五十分钟的演示中,这种说话时夹杂另一种语言的情况几乎每分钟都有发生,我就感觉杰克并不是一个正常人,更像是一个刻板的拉丁人讽刺漫画。再加上这版演示的故事全部发生在海伍德区,这是一个「以拉丁裔居民为主…..的大规模郊区住宅区,有着潜在的帮派问题」,从而又一次展示了媒体对于拉丁裔形象的陈旧观念:他们大多数都是帮派成员。因此,我不禁担心在《赛博朋克 2077》所描绘的残酷未来世界中,这些刻板印象将以何种方式呈现。
两年后,随着游戏发售日期的临近,我之前对游戏的担忧逐渐转为了不想再了解与其有关的任何信息,甚至到了对其产生反感的地步。在 E3 2019 上公布的预告片中,杰克似乎被干掉了,而他就像是一种提高游戏热度和用于炒作的一次性物品,没有价值后便可以被抛弃。在不久前的媒体试玩活动中,杰克的对话问题才稍微有了一点改善。不过他的家乡在夜之城,而且从他的口音来看,英语应该才是杰克的第一语言。此外,在 V 这种明显不会西语的人身边爆西语粗口,是非拉丁裔作家常常会让拉丁裔角色所做出的举动。
距离《赛博朋克 2077》的正式发售仅有几个月时间,但我对这款游戏毫无兴趣,即使 CD Projekt Red 制作了我最喜欢的游戏之一的《巫师 3:狂猎》。而我唯一想要知道的,不是出于好奇而是顾虑,便是这种不足以及其他一系列游戏的种族包容性问题,是否得到了解决。
同时,对于拉丁裔角色在电子游戏中的形象来说,今年已经是够糟糕的一年了。《Valorant》中的蕾娜和《Apex 英雄》中的罗芭都是形象纵欲,且道德底线模糊的女拉丁裔角色。罗芭犯罪成性,而蕾娜则对杀戮痴狂在预告片中,当她发动能力并击杀敌方小队成员时,会发出「更多,更多」的咆哮声。「全都死了,但我还不满足」,在歼灭所有敌人后,她再次抱怨道。
虽然《Valorant》中来自巴西的芮兹和其他一些英雄得到了些许角色刻画,并且也摆脱了犯罪分子身份的窠臼,但她的人物设计和模棱两可的拉丁(并非巴西)口音,并没有让她比其他拉丁裔角色好太多。就像其他拉丁裔角色一样,她和蕾娜都被编剧赋予了刻板且坎坷的背景故事,以突出他们的种族特征。
一天晚上,我和朋友们一起游玩《Valorant》,然后听见蕾娜说,「他们的脑袋已经在断头胎(guillotina)上了,现在动手吧。」我感到难以置信并笑了出来,同时尝试说出这句话,但却发觉十分别扭。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将西语「断头台(guillotine)」说成「断头胎(guillotina)」,然后又将句子的其余内容用英语说出。
还记得我说《最后生还者 第二部》是我目前最喜欢的游戏吗?但它处理种族问题的方式,让我感到有些失望,尤其是对于一名重要的拉丁裔角色。游戏优雅地处理了像是艾莉和蒂娜的浪漫关系等方面的内容,但却未能让曼尼也得到同样的待遇,这太让我失望了。
作为埃比最好的朋友,曼尼是一名十分讨喜且可爱的角色。但从《最后生还者 第二部》对于非棕色和黑色人种的死亡极其谨慎的处理态度来看,曼尼就像是乐曲中的一处不和谐音符一样突出,而且游戏对于黑人角色的处理则更加令人失望。曼尼并不是刻板拉丁裔角色中待遇最差的例子,但也好不到哪里去:通过在英语台词中随机加入西语单词来表明他的身份,同时会说英语和西语的人并不会这样说话;他是一个为性而疯狂的拉丁男人代表;同时也因为身为唯一一个没有美式英语口音的人,而与其他角色区分开来。
我不知道何时才会再出现一款游戏,尤其是一款备受瞩目的热门大作,能够像《奇异人生 2》那样,不仅完美地处理了其中的拉丁裔角色,还对种族和人际关系之间的关系进行了讨论。在我对《奇异人生》系列游戏的联合导演 Michael Koch 的采访中,我了解到只要进行一定的研究和足够的关怀,游戏就能达到有关种族问题的最低要求,并且还有可能做得更出色。而这并不需要由沉浸在拉丁文化中长大的人来组成团队 —— 因为仅靠单独的力量无法形成巨大的合力,尤其是像拉丁裔这样无限多元化的群体。它所需要的是真正的兴趣、真诚的倾听,以及致力于改进游戏剧本的决心,无论其主题如何。
我将等待不久后《孤岛惊魂 6》的更多内容,但鉴于《孤岛惊魂》系列游戏、育碧,以及整个游戏表现行业到目前为止的表现,我对这部新作并没有太多期待,并且这种情况在不久的将来也不会有任何改观。
本文编译自 Fanbyte,内容略有删减。
翻译:Daniel 编辑:L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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